Friday, December 4, 2015

那遗留在历史里的记忆 ~龟格渔村

2015年10月30日 刊于星洲日报 副刊
 
我是道道地地的笨珍人,笨珍最出名的旅游景点~龟格渔村是我非常熟悉的地方。小时候,爸爸从种植黄梨,改行成为德士司机,从此,有了免费德士坐的我,心血来潮时就会坐上爸爸的德士去游车河。龟格渔村(港脚/咸水港)是往返笨珍市区的最后一站,当时我们住在六条石的祖屋,是从龟格渔村到笨珍市区,或从笨珍市区到龟格渔村的必经之地。我的小学 ~ 修文华小离我家约一公里左右,也是两者的必经之地。所以有时我放了学,穿着校服,看到爸爸的德士经过,就大摇大摆上车游车河去了。当时如果我从学校上车,总是先到我家才到笨珍市区,爸爸一到家就把我放下,我没机会去市区逛,反而是去龟格的路线,和回家的路相反,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搭顺风车到龟格游车河。
 
当年的龟格渔村不如现在繁荣,店屋也没现在那么多,如今大家看到的崭新车站和码头也还没出现,更别说现今大受游客欢迎的度假屋了。我小时候的龟格渔村,就只有简单的两条街,而且都是木板屋,连渔村的路都是长长的木板钉成的。和如今厚厚的洋灰路比起来,落后了许多,也窄得多,然而渔村居民还是有本事骑着脚车穿梭其中。这些木板路对当时的我也很有吸引力,我喜欢蹲在木板上看泥沼里的跳鱼,喜欢走在木板上那种不确定的感觉,因为你不知道脚下哪一片木板的铁钉松了,你脚踩的木板另一端会因为你的重量而翘起来,你得小心翼翼的行走。。。年少无知是最快乐了,因为你不知道危险为何物,你只会觉得那很好玩,而尽情的去玩乐。我庆幸自己曾经有过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岁月,更庆幸当年无知的我还健健康康的活着。。。
 
其实搭顺风车的日子,更多的时候是坐在爸爸的车里看他下车等客及和熟人聊天,我通常会躺在车后座位上对着后玻璃的那一个小空间,看着蓝天,吹着海风,哼哼歌,那对小时候的我已是人生一大享受。
 
这种游车河的日子在我转到离家较远的中学后就结束了,但我们和龟格渔村的联系并没有因此切断。在龟格度假屋还没有运作的年代,我们已经会带着来自笨珍市区的同学到龟格渔村搭船出海看鱼排,抓起魔鬼鱼,江鱼仔和渔民圈养的鱼儿拍照。在红树林岛还没有成为森林保护区之前,我们已经随着渔船绕过红树林岛无数次。这些属于我们原乡人的记忆如今已经全部走入历史,换来的是不断发展的龟格旅游业,及一批批进入龟格渔村游玩的游客。
 
当咸水港一户人家开始第一家度假屋的营运模式,整个龟格渔村开始了天翻地覆的改变,龟格渔村渐渐变成旅游区,村民也慢慢富有起来。原本的木板路,慢慢由坚固的洋灰路取代了,也加宽了。许多原来的木板屋拆除了,改建成如今的洋灰屋,甚至有些比建在陆地上的房屋还要富丽堂皇的独立屋,也如雨后春笋般建立在这个受上天眷顾的渔村。更不用说那些如今五步一间,十步一栋的度假屋了。然而我们小时候认识的那个渔村的原貌也改变了。发展的洪流冲击着这个原本淳朴的渔村,幸好经济的发展并没有改变渔村人的憨厚淳朴,这里还是治安一流的地区,还有许多人像以前一样大大方方开着大门,无需担心盗贼。这里的社区凝聚力还很强,那种一呼百应的邻里力量,杜绝了盗贼的机会。
 
后期,爸爸因为帮渔村人载鱼到笨珍售卖,和村里人有了交情,也和几户人家成了朋友,所以偶尔我们也会到渔村内以烹煮中江鱼出名的餐馆用餐,顺便拜访爸爸的朋友,或在有朋自远方来的时候尽尽地主之谊,带朋友走走逛逛。
 
再后来,到吉隆坡念书,发展,到龟格渔村的次数相对少了。然而,即使工作后有机会到国内外的许多渔村游玩,我却始终认为,龟格渔村是独特的,也是独一无二的,那里的风情是和其他渔村与众不同的,那深藏在我记忆里的渔村也是无人可取代的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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